“春天來到邦馬大雪山,漫上了山腰”。
這是我在去小戶賽路上想到的話,自然是詩意的表白。其實,對一個北方人來說,在四季如春的雙江,眼里隨時隨地都是春天。只不過此時春茶還沒發(fā),臺地的茶園芽頭躍躍欲試,古樹的高大喬木還要等一個月,眼瞅著驚蟄了呀。
小戶賽背靠邦馬大雪山,就是那個有千年萬畝野生古茶園的地方,是許多茶人心中圣地。上次我們爬大雪山,從大戶賽過去。大戶賽的支書李榮林,一直自詡本村的茶后期轉(zhuǎn)化好,記憶猶新。小戶賽呢?一句“賽冰島”或許就夠了。業(yè)內(nèi)人士笑談:能用小戶賽冒充冰島茶,茶商也算是有良心??梢娦糍惒缓唵?。這個不簡單一直縈繞心頭,有機會去看看,求之不得又滿懷期待。
早就聽說去小戶賽的路不好走,好在不是雨季,一輛SUV也足夠了。友人李發(fā)良開著他的時尚座駕,老司機也加著小心,他家在小戶賽有六畝古茶園,一直是我們艷羨的對象。從區(qū)位上說,小戶賽比冰島老寨離勐庫鎮(zhèn)還近,如果路好,從雙江縣城出發(fā)用不了一小時。都說也是因為路不好,小戶賽一度像個隱士,藏在深閨發(fā)跡也晚。發(fā)良特意選了一條土路,可以遠眺小戶賽自然村:兩個拉祜寨一個漢族寨,三個寨子依次排列半山腰,一線路徑串起,后面便是莽莽蒼蒼的大雪山。
一路風景絕佳,山櫻花萬綠叢中一點紅,攀枝花火紅的一樹,可以煮湯的白花含苞待放。春風浩蕩,茶香撲鼻,恣意山水,不妨放浪形骸。
進得拉祜寨二組,我們徑直來到小組長鐵扎迫家,一個結(jié)實的拉祜族漢子迎上來,個頭不高皮膚棕褐,頭發(fā)濃密,年紀屬狗。在云南山里跑得多,魯云發(fā)現(xiàn)小組長們都是人物:他們是基層政權(quán)的末梢代表,一般都是“帶頭人”,這意味著在茶山上他們的炒茶技術(shù)必須硬核,又有些生意頭腦,對各家的情況了如指掌。所以想買茶農(nóng)茶又不明就里,那就去組長家吧。
鐵扎迫組長2000年開始做茶,正值18歲,跟著老父親入行。那時候還是紅茶的天下,他們家第二年花一萬六,把村里的初制所買了下來。沒過幾年,普洱茶的價格就超過紅茶。好紅茶才12元一公斤,小戶賽普洱茶2005年就到了四十多塊。2007年,在那個多少茶人刻骨銘心的年份,小戶賽普洱茶從80元每公斤上跌落,鐵扎迫家賠了50多萬:收不回貨款,但鄉(xiāng)親們的茶葉錢還得付。50萬不個小數(shù),家里差點一蹶不振。但天無絕人之路,2010年,勐庫戎氏來村里動員做茶,鐵組長家?guī)椭庸ち肆鶉?,一公斤收加工費六塊,著實賺了不少。
也就是在2010年,小戶賽人決定干件大事:挖通到村委會公弄的路。這條路有4公里,之前只能開拖拉機。鐵扎迫家出去賣茶葉,碰上雨季,十多個人幫著推拖拉機,到村委會要挪兩個多小時。到了勐庫鎮(zhèn)賣茶也難,拉去的茶多半賣不掉,還要存在鎮(zhèn)上賣茶的鋪子里。這一是普洱茶市場還不夠火,二是那時候小戶賽封閉落后茶葉加工差。村民反復反映要修路,鐵扎迫家捐出200斤大米和一箱包谷酒。
修路選擇在雨季動工,因為這路穿過的都是茶園,方便移栽茶樹。兩個拉祜寨80多戶人家,湊錢出工,鐵扎迫和鄉(xiāng)親們在工棚里住了倆月。有的人家不愿讓茶地,鐵扎迫登門十多次做工作;村民懷疑記工的村干部有鬼,鐵扎迫還要去搶賬本看。一年多后,路修通了,得到鍛煉的鐵扎迫當小組長就是時間問題了。返程時,我們專門走了村民修的土路。有的地方挖地三四米,好在大石頭不多,放眼四顧都是茶園。山路蜿蜒,這樣的路魯云能修上兩米,也覺得夠爺們了。
路通了,最大的變化是可以種烤煙了,兩三年內(nèi)村里多了兩三百畝烤煙地。這也說明,當時的茶葉比較效益尚未顯現(xiàn)。鐵扎迫告訴我們,也就是修路的時候,古樹茶的概念興起,2013年古樹春茶漲到約200元一公斤。這只是開始,后五年小戶賽古樹茶價格翻了十倍,到2017年漲到近兩千一公斤。最近三年,茶價趨于平穩(wěn)了。今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,春茶價格還不明朗,但估計影響也有限,這里畢竟是“雙江二號山頭”嘛。
邊喝邊聊,鐵扎迫拿出2018年的春茶散料,李發(fā)良坐在茶臺前主泡,上來就下重手:投茶十克,稍微燜了下?;蛟S是山上濕潤轉(zhuǎn)化快,茶湯已顯琥珀色,油亮油亮的。甫一入口,稍覺苦澀,但并不惱人,反而覺得力道剛好,如醇酒辣口。那苦澀滲入舌面兩頰,直透下去,生津伴著一絲涼氣涌出,滿口汩汩然??酀D(zhuǎn)化快,三五泡之后,嘴里只覺得甜。茶水相激,水路變得滑而細膩,含著一股莫名的香氣。不斷燒水瀹茶,一泡竟可以招呼四五個人。就在大家紛紛稱道時,鐵扎迫來了句:這個不是古樹茶,算大樹吧。
喝過茶就在鐵扎迫家吃午飯,主食是大米,菜都是肉,有驢肉、豬肉,還有茶園溜達雞。鐵扎迫的幾個朋友招呼客人喝酒,我們再三婉拒,他們就自己弄起來,喝的啤酒,也不算多。
鐵扎迫家的茶王樹已經(jīng)等著我們了。在村里轉(zhuǎn)轉(zhuǎn),不幾步就是茶園。村子里地勢不平,到處是吊腳的房子,有的是曬棚,有的就是居室。茶園夠大夠年頭,之前眺望時的一小點,如今竟望不到頭。雞和狗就在茶園里面散步歇息,村寨近處的茶地里都不怎么長草。我們俯身穿過一片茶地,路邊坡上幾十米處,就是鐵扎迫家的茶王樹。主干有一人腰粗,高約十米,離地一米即分叉,虬枝盤曲,若粗重的金鉤鐵畫,又生機盎然,蓄勢待發(fā)。與許多圍起來、名氣更大的茶王樹比,這棵樹待遇不怎么好——旁邊就是一家農(nóng)戶房子的圍墻,煙火氣繚繞,生活味十足。好在來訪者寡,倒也逍遙自在。
小戶賽的古茶園,無論規(guī)模面積還是生態(tài)條件,都比冰島老寨好得多。茶山河和茶山溝,兩條溪流從大雪山歡暢流下,穿過小戶賽,給寨子增添了靈氣。村子周邊有大片的雜木林,此外便是青山和藍天。拉祜族人敬畏山也依戀山,所在茶山大都環(huán)境天成,萬物生息繁衍。
鐵扎迫告訴我們,寨子下方的茶地年頭久,但有苦澀味;寨子上方有塊紅土地,茶樹雖小,“不過比冰島小樹還好喝”。我們穿過寨子,路過不少堆積的建房物料,順水泥棧道往上爬,不一會,就到了“紅土地”面前。這塊茶地已經(jīng)翻過,茶樹看起來并不大,剛夠得上古樹。但正沖著陽面,視野開闊,背靠郁郁蔥蔥的山頭,一方風土想必是小氣候使然。
茶葉好賣自然日子好過,在勐庫鎮(zhèn)就有條小戶賽街。當年他們費好大勁賣茶,勐庫鎮(zhèn)的街上也難有容身之所。如今他們在那里買房置業(yè),勐庫也向他們敞開懷抱,就像雙江和臨滄城向冰島人敞開了懷抱。不過,他們似乎還一時難以走得更遠。小戶賽寨子里,如今還有三十多個“大齡光棍”——他們不是沒錢結(jié)婚,而是“還沒碰上合適的”。坦白說,他們不太敢覬覦城里的光鮮妹子,因為怕留不住甚至被騙婚。但你要是給他們介紹鄉(xiāng)土丫頭,估計他們又要猶豫著挑揀下了。
說實話,小戶賽的村莊環(huán)境一般,富起來的村寨還缺乏與之匹配的整潔和舒爽??聪聛?,村莊沒有完善的垃圾和廢水處理系統(tǒng),茶園里也多見塑料瓶和食品袋。村莊建房缺乏規(guī)劃,給人隨意粗陋之感。不過,這也是許多茶山的通病——這幾年富起來容易,美起來路還長。但小戶賽人的秉性和心地是美的。這次疫情,“八竿子打不著”的小戶賽人,自發(fā)給湖北捐了700公斤茶葉,八十多歲的拉祜族老奶奶,也顫巍巍的捧來一塑封袋茶葉。拉祜人重茶禮,這些獵人的后裔沒有鉆進錢眼里。他們來自西南邊陲的一片熱心,也化作了抗疫的綿綿之力。
因為波及世界的疫情,這個特殊的春天里,人們習慣說“春天不遠了”。魯云本來也想說:小戶賽的春天不遠了。又想想未免可笑:難道冰島人的日子才叫春天?難道茶價漲才叫春天?小戶賽人眼前節(jié)節(jié)高的日子,分明就是春天;而端起一杯小戶賽,春天便來到你眼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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